美國地區銀行“次貸危機”重演？華爾街激辯：個例、“蟑螂說”和危機自我實現

TradingKey - Tricolor和First Brands的破產引發摩根大通CEO戴蒙發出“蟑螂說”警告，Zoins和Western Alliance最新披露的貸款欺詐和壞賬問題則加劇了市場對於銀行信貸質量的擔憂，一場區域性銀行風暴或正在醞釀。

10月16日週四，美國區域銀行Zions Bancorp和Western Alliance相繼披露了一個令人擔憂的壞賬問題，它們在向投資不良商業抵押貸款（CRE）基金提供的貸款遭遇詐騙，損失達到數千萬美元。目前這兩家銀行已經向借款方提起欺詐訴訟。

一個月內發生三起銀行信貸暴雷刺激了投資人的神經，區域銀行指數（KRE）暴跌超6%，恐慌指數VIX暴漲22.63%。

華爾街正在熱議，接二連三發生的壞賬問題究竟是個例還是更廣泛的行業危機？

有關蟑螂說的分歧

摩根大通CEO戴蒙日前以“蟑螂”作比喻提醒過這類風險，稱“當你看到一只蟑螂時，可能還會有更多。”

一向對美國經濟保持謹慎立場的戴蒙此番講話最先揭開了存在於創紀錄的華爾街銀行三季度財報背後的“信貸裂縫”，但並未給資本市場帶來太大的衝擊，而最新的兩家區域銀行壞賬事件才真正讓資本市場保持高度警惕。

在戴蒙講話的數小時後，Blue Owl Capital聯席CEO Marc Lipschultz表示，將Tricolor和First Brands的破產個例與整個行業聯繫起來是一種“奇怪的恐懼散播”，實際上他們並沒有看到違約率上升和公司陷入困境的情況。

Lipschultz認為，這些暴雷不代表.7萬億美元的私人債務市場存在問題，真正的問題出出在銀團上。

相比之下，高盛總裁John Waldron則點讚了“蟑螂說”，並指出戴蒙和私人信貸機構正在進行一些博弈，並暗示反對Lipschultz將私人信貸和銀行貸款當作兩件事的看法。

Waldron稱，如果即將出現痛苦，那麼信貸係統中的每個人都會感受到。他表示，過去十年信貸增長呈爆炸式增長，如果情況惡化，後果將十分嚴重。

目前包括高收益債券、槓桿貸款和私人信貸的整個信貸市場規模約為5萬億美元，私人信貸在過去十年中主導了該市場的增長。

Waldron預計，未來可能會出現一些違約事件，當它爆發時，後果將不會很好。

信貸個例、係統性風險還是危機的自我實現？

Stephens分析師指出，一些銀行在本季度前就曾預告過數個孤立的信用事件，這些情況並沒有被銀行投資人忽視。

相較於2023年3月硅谷銀行破產引發的區域銀行危機，盈透證券的Steve Sosnick認為，目前兩家銀行仍是孤立事件，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些是系統性的。

巴克萊分析認為，近兩年並沒有單一催化劑導致了這一問題，這是多重相互關聯的不同因素所致。部分與區域銀行自身的疲軟有關，部分與中美之間貿易緊張關係有關，部分與融資市場壓力的擔憂有關。

Aptus Capital Advisors的David Wagner認同孤立事件的說法，稱破產和欺詐在市場中並不罕見，不一定就會演變成係統性風險。

Janney Montgomery Scott的Timothy Coffey指出，要判斷其帶來更係統性的影響，還需要觀察私人信貸對受保銀行的潛在風險和經濟疲弱導致的信貸質量下降。

針對Zions事件，Truist分析師David Smith試圖從原因上找尋依據：如果這些貸款是因為欺詐而出現壞賬，這在信貸方面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Smith仍表示，不管怎樣，近來商業銀行的商業信貸已經出現太多的偶發性事件，以至於投資人“先賣後問”。

富國銀行分析師Timur Braziler補充道，當信用風險上升時，拋售整個板塊後就會得到問題的答案。

Braziler還提到了一種“危機自我實現”的可能，並指出這才是核心問題、以及是投資人試圖釐清的關鍵。欺詐行為在曆史上往往具有極強的特殊性和個別化，但如果我們目前正身環境之中，即更多不法分子浮出水面，使得欺詐成為更突出的問題，這會意味著什麼？